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朱慈手上的鲜血被河水冲淡,困在男人指缝中,从男人护腕下蔓延出一道乌黑的痕迹——是藤蛊。

朱慈听父亲讲过,万安堂惯用藤蛊控制刺客,服下必死,每三月万安堂会给刺客服用丹丸,服下丹丸便可延长三个月寿命,如果三个月后没有服用丹丸,便会七窍流血,骨化而死。看眼前男人如此嗜血,想必三月之期马上就要到了,万安堂不会让自己的刺客如此疯魔却不给解药,想必他要么是没有完成任务无法回万安堂复命,要么已经被万安堂扫地出门了,朱慈担心他红了眼要饮自己的血,忙将手中小厮的血塞进男人嘴中,男人尝到甜头误将朱慈当做猎物,若鹰扑兔子般将朱慈扑倒在地。

男人如大山般压过来,右手几乎要将朱慈两只手的手腕捏碎了,她挣扎不得,如同水面濒死的浮虫,直到脖颈被男人咬出鲜血,她才反应过来自己还是血肉之躯,此刻死了,便更无处鸣冤,她抓住空当,摸到一块石头砸向男人的脑袋,片刻,男人似乎清醒过来,快步从地上站起来走向不远处的马。

“小人能为大人解毒!”

见男人翻身上马想要离开,朱慈慌忙说道,从这到福州还有千余里,她一个弱女子路上总不安全,万一被人看到官妓的印记再送回教坊去,所做的一切都白费了。万安堂的刺客都是一顶一的高手,如果能搭上面前的男人,起码能保障一路平安。

“你既然知道我中了藤蛊,嗜血如命,就快快趁我清醒的空当跑了去!”

“藤蛊,是必死的毒药,大人每三月所服的丹丸,不过是延长寿命的暂缓之计,我看大人黑纹已经从心脉蔓延到手腕,如果大人再不服下丹丸,纵使内力深厚,也撑不过一个月。”

不晚见面前女子对藤蛊了解甚多,多半已经猜出自己被逐出万安堂没有解药的事,天下没有白来的宴请,凡所施必有所求。

“那你要什么?”

女子背过身去,褪去青衫,平滑的背上突出一块手掌大的烫疤,青灰的墨水蜿蜒其中,留下一个粗糙的字,是官妓的标识。

“小人敝姓朱,单字慈,年方十七,家父是河南刑部主事朱之章,无辜牵连到苍翠坡谋反案中,蒙冤枉死,母亲病故,两个哥哥被斩,小人充为官妓,但求大人将小人送到福州魏知府府上,小人要为家父翻案。”

“你既是官妓,我知道你的身份,不将你送到教坊司去,岂不是有违律法?”

“家父不过幼时师承太子太傅,就被判为太子同党,党羽是假,借机除掉家父是真,家父而立之年入刑部,天命之年为主事,二十载经手刑案千余,明察秋毫,细致入微,从未让一人蒙受不白之冤,如今惨死牢狱之中,被冠上反贼的名号,污了他的清名,我们朱家上下六十余人,只剩下小人,若小人不为家父洗刷冤屈,死不瞑目!”

不晚想起六月初九,太子南巡宿在苍翠坡,他和师兄惜时接到命令刺杀太子。当时南安王和太子已经从暗斗变为明争,万安堂作为皇帝养在江湖中的一把剑,没有朝堂的桎梏颇受重用,常用作皇帝平衡太子和南安王权斗的棋子。但刺杀太子事关重大,二人担心被朝廷利用,迟迟不肯动手。七月十三,师兄惜时失踪,七月二十,不晚被召回万安堂,险遭灭口,侥幸逃脱,南下寻找师兄,却没有任何下落,他们二人也被万安堂冠上叛徒的名号在江湖追绞。

不晚看来,只要能保住这条命,他无所谓能否摘掉叛徒的帽子,对他而言最重要的是能找到师兄,确保他平安无事。而眼前人家破人亡,自己被充为官妓,已经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,却还想着鸣冤,难道清名比活着更重要?何况他父亲清白与否不再重要,天子之怒,伏尸百万,流血千里,朱之章也好,谢之章也罢,不过是他人皇冠的牺牲品。她父亲洗刷了冤屈,就是为太子翻案,南安王已经入主东宫,要为太子翻案无异于天方夜谭。不晚看着朱慈,既佩服她孤注一掷的勇气,又可怜她身陷泥沼的处境,但眼下,对不晚来说最重要的事是确保朱慈能让他活命。

“你现在沦落到如此地步,纵使你家世曾经多么辉煌,又如何?我凭什么信你?”

“大人又何尝不是沦落到此种地步?家父在刑部二十载,见过许多中了藤蛊的万安堂人士,更与万安堂药师相谈甚多,只要大人将我送到福州魏知府府上,我就能为大人解毒。”

他和师兄在苍翠坡失去联系,而苍翠坡正在福州以南,刚好顺路,她一个弱不禁风的官宦小姐也没什么抵抗之力,若是敢耍花招,干脆就地解决。不晚想了想,决定带女子一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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